村上春树《且听风吟》:一颗棒球,洞开的灵光
《且听风吟》写于1978年,是村上春树的处女座,这部让村上获得了第二十三届“群像新人奖”的中篇小说让他从一个喜欢听爵士乐的酒吧老板成为一个喜欢听爵士乐的作家,村上说这是一部有福气的小说,“假如落选,那以后恐怕就不会写了”。
村上在大学期间结婚,并开了一家爵士酒吧,从此起早贪黑,他说之前从未想过要写作这件事。一天他去家旁边的球场看棒球赛,喜欢的队伍在第一局下半场把球击去左场,就好像被球击中了脑袋一样,突然迸发了去写小说的念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如果不是进了球,在天台晾的白色四角裤掉下楼,跑步时看见一只横街而过的毛毛虫,他也会开始写小说吧。
二十九岁的村上写出了二十一岁主人公“我”的故事,不自觉中带有伤时感怀的嫌疑。
在电台中点播《加利福利亚少女》说我没有还她唱片的女孩,十七岁的高中和我拥抱在《朝日新闻》报纸上的少女,从地铁站捡回的嬉皮士女孩,在大学暑假上吊自杀的法学专业女生,都想流星一般划过青春的记忆。暑假回家乡和我赤裸相见却什么也没做的四指女孩,当我放假再回来时,我经常去曾经和她一起走过的那条路,而她却已不知去向。
正如贾樟柯说“每个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他们都会在我们人生的舞台退场,多少次我们满怀期待寄出的信件,最后收到的却是“姓名不详地址差”。
“我”二十九岁,结了婚,在东京过活。生活还是无奈又苦闷。朋友鼠还在写小说,会把他的书寄给我当做生日礼物,他的故事始终没有性场面,出场人物没有一个死去。
如果说觉得主人公有点冷漠无情的话,村上应该是在这部半自传体小说中用自嘲的形式来缅怀那疲倦的、随性的却又抓不住的青春吧。
主人公我表现出来的冷漠无情与小说中不断提到的一位虚拟作家哈特费尔德的写作观点相互印证。“从事写文章这一作业,首先要确认自己同周遭事物之间的距离,所需要的不是感性,而是尺度”。这里强调人与事物,更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即便是再亲近的关系,也要保持置身事外的态度。
村上春树在林少华的访谈中谈到关于孤独,“人生基本是孤独的,但同时又能通过孤独这一频道同他人沟通。人们总要进入自己一个人的世界,在进的最深的地方就能产生连带感。或者说人们总是深深挖洞,只要一直挖下去就能在某处同别人连在一起。”村上就是那么崇尚人与人之间孤独的联系,所以他会那么细致地描述哈特费尔德《火星的井》。
“我”独立且孤独,村上,独立且孤独。
“白昼之光,岂知夜色之深”
明天我陪你读村上春树《且听风吟》,独立、孤独又让三十岁羡慕的青春